神秘西藏之四——如此转折......
神秘西藏之四——如此转折......
说实话,从金沙江西岸到芒康这段路,一点也不好走。 刚过金沙江,国道在一个拐弯之后,浑浊的金沙江迅速在视线中消失,正当我们为离开四川、踏上西藏的土地激动不已时,跃入眼里的是更为浑浊的西曲河,看见这红色泥浆的河流迎面咆哮而来,就能揣测到前方的凶险。 前方映入眼帘的“路”让我们一下惊呆了! 如果说,我们刚刚告别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从现在开始,就开始了更为艰难的“天路”了!浑浊的泥浆水在石块间肆意流淌、漫溢,一边是脆弱的山体,岩石裸露,植被稀疏,不时有山石滚落;一边是水势汹涌、呼啸奔腾至金沙江的西曲河。 所有的车小心翼翼…… 这时候,老天爷也要给进藏的人来个下马威,噼里啪啦!一阵冰雹,紧接着就下雨了,塌方、堵车…… 在狭窄的谷底,被堵的车队,如一条长蛇,动弹不得。 这,就是号称国道川藏线上的“死亡之沟”——海通沟! 雨中的宁静山...... 然而谁会想到,出来芒康县城往西走,突然,就不一样了…… ——早上起来,天虽然还下着雨,但明显小了,坐在车里,感觉无声无息的,如不是时而飘过来的一缕雨丝,斜挂在灰蒙蒙的车窗玻璃上,映入我的眼帘,真得以为雨停了呢!开始爬坡的时候,好像不下了,坡也不陡,车缓慢往上爬,天空仍是灰着,黑隐隐的,不过山头和远处的垭口,已经有雨后的云雾升腾,虽然不是那么轻快地飞动着的,但终究也不让人觉得沉重。三回九转中的山洼虽不深邃,却是一路走来少见的坦荡和开阔,好像从天空中突然降下来的一个大怀抱,我们就在那些怀抱中周旋往复…… 在这个怀抱中,除了我们,还有时断时续的小股流水,还有始终与我们不离不弃的杜鹃花、牦牛…… 宁静山脉 那突然闯进视野的白色杜鹃,虽然我看不到它那夜露般的笑,但那夜雨与天光的交欢,可是,谁又能阻止? 喧嚣背后,几多不易和艰难,谁又能知道谁? 牦牛这时候在山坡上,在杜鹃花丛中,并不急于啃草,好像只是发呆,或者望着远山沉思,或者心不在焉地摇着大尾巴,时而挪两步,低下头来,对着那花草,只是闻……它昨晚是在山上过夜的吧? 如此缠绵、和善的一幕,真叫我心软。 望着湿漉漉的远山近壑,河谷青翠,雪山妖娆,弯弯的山路,从遥远的地平线尽头伸过来。 站在山巅,回望来时,只见那路,在刚刚经过的山洼里,划着优美的弧线,隐隐约约滑到山底,或者滑到另一个山洼里去了,或者在多个山洼里,连绵不绝,哼着一首什么曲子。 我没有去过阿尔卑斯山脉,这一会,我觉得阿尔卑斯,也不过如此。 翻过垭口,只见那红河的水,在翠绿山涧中安静的流淌,看着那么乖顺,植物也从山顶的松树、草皮、快要成熟的青稞,依次披挂下来。 河谷里藏舍散落,野花烂漫,似白雪落。 忽然想起垭口路牌上写着:宁静山。 ——这,就是说,过来宁静山垭口了。 好一个安静的山脉哦! 宁静山脉路边的杜鹃...... 突然觉得,这个处在青藏高原东南边缘,也可以说,是处在高原脚下的这块地方,在两亿年前的造山运动和高原抬升之中,的确是稍显安宁的一张床榻。 清朝曾经在宁静山垭口设碑,将这个南北东西交会之地分隔为东边的四川,南边的云南,以及西边达赖喇嘛管理的“喀木”。 此界往东,是中原王朝直接或者间接控制的康藏地域;往西,将深入藏传佛教神性王国的西藏腹地;往南,则开始进入缤纷的族群文化世界。宁静山的垭口似乎是西方宗教始终无法逾越的屏障。 传教士们在宁静山以东的巴塘、理塘,以南的德钦,建立教堂。他们以为触角所碰之处,便可以伸入到幽深的所在,把那种异教的气息和血脉,输进我们的血管和心灵。于是他们又美滋滋地翻过宁静山,爬山涉江来到我们的卫藏,眼望着蓝天,在那里盖起来第一座教堂,他们幻想着,再盖一座,再盖一座…… 他们一刻不停,在我们的风马旗和经幡下,穿梭了近百年,但是信徒寥寥,戛然而止。 无论是从东往西,还是从南到北,西方宗教的灵魂始终未能跨越宁静山的垭口,进入藏传佛教的神秘中心。 宁静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教堂。 那个小小的教堂,是前仆后继的天主教们在藏地数百年传教史仅存的一点薪火,那个叫盐井村的地方,至今还不到几百名信徒…… 宁静山脉 然而到如美村,感觉两边的山有点异样:原先的植被突然消失,一股绳子样的溪流在深切的河床里流动,那河床呈出来的立体截面,差不多一千米,中间的层次里,夹着很明显的粗砂和碎石层,那山体好像从来就是那个样子,从来没又被人打动过,还是远古的样子,他们说这是古河床…… 两亿年前,这里怎样翻江倒海? 刚过来如美村,忽然看见一条大河,从如美村背后的峡谷里翻腾出来,河水浑浊、荒蛮,暗涌浮动,嗖嗖来风,很是震撼! 不觉惊呼,这是什么河? 原来这是澜沧江。 我知道横断山区,从这里开始了。 突然看见澜沧江...... 站在如美镇的竹卡大桥上,望着从北而来的澜沧江,带着两亿年前的红色记忆,从宁静山和他念他翁山中间的峡谷中,流淌着生命和因生命而来的痛苦和快乐……大地和河流,一点点裂开洪荒时的面目,古老的河床终于挣脱卵石的覆盖裸露在我的眼前,如同群龙出渊,苍硬的瘦脊蜿蜒并列,危岩嶙峋,横亘江流,碎玉断瀑,下搅成潭,狂突奔窜,飞沫扑面…… “这才象一条河嘛!” 我大声赞叹!很久很久没见过自然的河流了,所有河流都经人工的修饰,被堤岸紧紧束缚,被水坝节节肢解,被卵石圆润、暧昧地覆盖,一条一条都变得温婉可人,收敛了所有野性。 如同我们一样。我们的祖先们活得如虎狼,我们活得如犬豚;他们无比坚韧的生,我们无比懦弱的活,为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些小事情而忧愁、烦恼,为着一些毫毛蝇利而低眉折腰。 我站在古河床上,仿佛和祖先们站在一起,多少千年以前,他们就站在我站立的位置,回望西边的群山。 本来在高原上好好呆着的唐古拉和念青唐古拉,想到了什么,拼了命地往南面一转折,硬是把端端正正、四平八稳的大雪山,拧成了一把大麻花,让那江河顺着往下里切? 这个转折,如此惊心动魄,世界地理为之动容。 从此一座天上的高原,就隆起在各色人种的心上,时时魂牵梦绕着。 一组神秘的山脉,也把他们折腾得神魂颠倒。 再想想,刚刚走过来的宁静山,这一转,也太始料不及,甚至有点蛮横。不过也实在美妙,美妙得很! 河谷对面的群山绵延万里,直抵雪域,生活在这里的藏人,他们每次从高原上下来,穿过幽暗、潮湿、阴冷的森林和深谷,翻过最后一座山岭,眼前豁然开阔,一个巨大的河谷就在他们脚下,雾霭在平滑的宁静山上,东一团西一团升起,走兽和珍禽的身形在雾气和丛林间若隐若现...... 我完全能够体谅他们那时候的心情,他们一定呆呆地站在山岭之上,等着从河谷吹上来的风把身上的汗水吹干,然后坐下来休息,并不急着下山。 脚巴村 站在半山腰上的脚巴村,遥望江水南下,深谷苍茫,如蟒似龙的澜沧江,伏在他念他翁山脚下,我想象着它从雪山上下来,转眼就到了如花的云南,如水的老挝、缅甸、柬埔寨、越南,不觉笑出声来。 他念他翁山是克拉地峡的北段,整条山脉是从西藏延伸过来的。 它的改造计划牵动着整个东南亚和东亚人的心,这个被解读为“慢性切断马六甲海峡咽喉”的梦想,一旦实现,那会是怎样的转折呢? 那时候,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此刻,小小的如美镇,悬在江上,美丽如画。 没有比它再小的镇子了,我要好好看看它…… 如美村 周苏荣,河南洛阳嵩县人,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上弯月》和《在路上》。 个人公共0 周苏荣个人作品网站什么是坏死性牙龈炎它的并发症是什么呢好大夫课堂第六十二期副院长孙伟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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